傳記:方成傳 節(jié)選

方成姓孫，名順潮，1918年6月10日生于北平。母親方氏是繼室，孫順潮后用筆名方成，取了母親的姓氏。方成的父親孫笑平是平綏鐵路局文牘課的課員，平綏指北平到內(nèi)蒙古綏遠。方成身下還有一個弟弟順伶，小他兩歲。方成4歲那年，由于一家人在北京生活花銷太大，母親就帶著他和弟弟回老家廣東香山縣南朗鎮(zhèn)左步村。孫家是一大家人家，祖父文達公和伯父孫潤芳早年去了美國舊金山，在那里的礦區(qū)開了一間雜貨店。父親兄弟三人，弟弟孫靄芳在平綏鐵路當站長。伯母、叔母都在香山老家。祖父和伯父從舊金山寄回錢來，祖母置了兩處房產(chǎn)，祖母住大一點的房子，伯母、叔母及她的兒子也是方成的堂兄順蛟住一起，方成同父異母的大姐順合也和祖母一起住，生活起居多是她照料。祖母還用祖父寄來的錢買了80畝地，平日一家人就靠收租生活。 4歲的方成回到陌生的家鄉(xiāng)一切都感到新奇，對這里吃的住的，他很快就適應(yīng)了。就連當?shù)睾茈y懂的粵語，他沒多久就會說了。祖母、伯母、叔母以及媽媽對他多有寵愛，大姐順合大他十多歲，也像母親一樣疼愛他。更讓方成高興的是，他身邊又有了一幫親密的小朋友，他們整天在一起玩耍，可方成又比小伙伴們多玩了一樣，走到哪他都愿意寫寫畫畫。 學(xué)畫，從涂鴉起步 四歲的方成，無憂無慮，只知道玩。方成到老了的時候，還清晰地記得在田里光著腳和小朋友追著跑，打打鬧鬧，樂趣無窮。有時淘起來他們還去捅馬蜂窩，掏里面的幼蟲吃，甜著呢！更淘氣的是，他們也捉蟑螂，把腦袋掐掉，掏出內(nèi)里的臟東西，剩下的肉就可以烤著吃了。頂好玩的還屬斗蟋蟀，也叫斗蛐蛐。方成先是跟大一點的孩子學(xué)著捉蛐蛐，每到秋天傍晚時分，他幫人提著燈籠，到墻角的磚頭、瓦片底下翻找，一晚總能捉到十幾只甚至幾十只。后來方成就自己去捉，并每每都有收獲。方成那時手里有了一只鎮(zhèn)山寶——黑鐵頭，別看這只蛐蛐瘦小，可和別的蛐蛐打斗起來，總是能占些便宜，到老時方成回憶起它來，還總覺得有些沾沾自喜。 方成在鄉(xiāng)下除了玩就是畫。按理說，方成祖輩沒有一個畫畫的人，他怎么學(xué)起畫畫來了呢？原來，他看不少有錢人家里墻上有畫。那時左步頭村有不少人到美國謀生，掙了錢之后捎回鄉(xiāng)里，自然住房要比常人的好。每到春節(jié)，不少人家還貼上“金山大吉”、“巴城喜慶”一類的紅紙條。金山，就是美國的舊金山，巴城即印尼的雅加達市，過去又叫巴達維亞。有心計的方成可不是亂畫，他每天看到的，接觸到的，自然在他筆下生花。反正村里到處都是墻，只要是沒人看見，他由著性情去畫。他畫的大多是村里的房舍和樹木，當然，他也想畫畫外地人來村里表演的木偶，還有跟大人趕墟時看到的那些熱鬧的場面，可他想畫卻畫不出來。有一天，他還在墻上畫著，后面突然傳來一個大人的聲音：“你畫的是什么呀？”方成一聽口氣不對，趕忙溜走了，打那以后，他收斂多了。 方成真正拿起筆在紙上畫還是從鄉(xiāng)下回到北京的時候。在方成9歲的時候，父親把母親和他們兄弟倆接回了北京。方成念書是在一所叫銘賢的教會小學(xué)。也可能是一種緣分，方成*喜歡的還是圖畫課，老師是英國教士密池小姐，大家喊她密教士。她的教學(xué)方法很新奇，除了教畫畫的一些基本功，同時又努力發(fā)揮每個人的想象力。用現(xiàn)在的話說，這也可能叫啟發(fā)式教學(xué)。她喜歡講童話故事，并且讓孩子們從童話故事里的主人公取材畫一張畫。童話故事講的都是大公雞、小白兔的事，孩子們摸得著、看得見，自然喜歡畫，而且每個人想象力不一樣，各有千秋，畫好后大家一比對，對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啟迪。教會學(xué)校用的是外國教材，插圖多，而且有許多畫的是動物，方成依樣畫葫蘆，所以畫起來毫不費力，而且每每有創(chuàng)新。畫大公雞時特意把脖子抻長，畫小狗的時候，畫它汪汪叫的樣子。密池老師看了后總是很滿意，而且不止一次夸過他。這樣一來，方成畫畫在班里出了名，有的同學(xué)不會畫，就讓方成教，還有的把方成畫的畫拿過去，照著他的畫。還有偷懶的，求方成替他畫，方成好說話，照著辦了。這也算方成初出茅廬，小試牛刀了。 抱著《西游記》游進書海 方成晚年之所以成為能畫畫作詩寫文章的大家，這與他小時候打下的深厚的文學(xué)功底密不可分，說來，這一切，又與他讀《西游記》有關(guān)。 方成9歲之前在鄉(xiāng)下時一直沒有上學(xué)。可他是個求學(xué)上進的孩子，當時村里有個夜校，一位老先生傍晚上族里的祠堂教人們識字，咿咿呀呀地念“人手足刀尺，山水田，馬牛羊”，方成也跟著學(xué)，很快就認識了不少的字。方成是背著母親偷著出來的，每天回去很晚，很快被母親發(fā)現(xiàn)了，可她并沒有責(zé)怪孩子，又沒說鼓勵的話，由著他去了。說起這話，還得從一次找人給方成算命說起。頭一個相士看完相之后和方成母親說了許多，方成只聽瞳了*后三個字：“敗家子。”方成看著母親直嘆氣。后來又有一個相士來村里，母親又給方成看了一次相，結(jié)果還是“敗家子”三個字。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