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夢 節(jié)選

　　《為了一個夢》：　　**幕　　王保年家　　【時間：2008年5月12日中午。　　【王保年住的是北京城區(qū)的回遷樓。　　【小保姆小菊正給老家打長途電話。　　【電視聲音：今天是5月12日，農(nóng)歷四月初八，距離北京奧運會還有88天，距離殘疾人奧運會還有117天。　　小菊：媽媽，您挺好的吧？叫豆豆聽電話……豆豆，叫媽媽……叫媽媽……（用遙控器將聲音減小）哎，乖孩子，再叫一個……呦，好乖呦！……媽，這月我寄給您的錢收到了吧？……您別舍不得吃，什么都省下來給豆豆……哦，那這月的工錢就可以還給李娘娘了……您讓我算算啊，剩下的那幾家，應該明年開春就都能還齊了……您不用擔心我，我這兒好著呢！……先不說了，正忙著，爺爺今天過生日，一會兒要來好多客人，哎……好、好，媽媽，再見。　　小菊：（放下電話，起身關電視，朝爺爺看著）爺爺，我媽和豆豆祝您生日快樂。　　王保年：（自己下著棋）哼，你媽說我信，還豆兒說，兩歲半，就知道樂，哪兒知道什么快樂。　　小菊：（拿出一個大包裝盒）爺爺，這是路石叔叔專門給您定做的，一會兒他們就都來了，您快換上吧。　　王保年：來就來吧，他們看了幾十年的爹，換個衣服也還是這個爹。今天到點兒要是都能來就算出奇了，年年都是我等完這個等那個，這命要是短點，就不用過生日了，直接開追悼會。　　小菊：爺爺，這日子您干嗎這么說，多不吉利呀。　　王保年：那不說了，換！以前這事都是老伴兒給張羅，今年老伴兒也走了。　　小菊：爺爺！今天高興，不說這些。一會兒馬蕓阿姨和路石叔叔他們還要來看你呢。　　王保年：我生氣，年年都是這日子叫我難受，要么就別過，說不過吧，又都張羅，張羅完了倒是來呀，又都這個有事那個忙，一番折騰。是，我這仨兒子，老大忙著談生意，老二忙著給人家看病，老三呢，天天換著花樣練折跟頭……　　小菊：人家是空軍，那叫個啥子……特種兵！專門練跳傘的，好多人都羨慕喲！　　王保年：我不羨慕，我看著他眼暈！不在地上好好待著，非在半空飄著！瞧著多懸！你說我這當?shù)模荒昃瓦@么一個生日，就占用他們半天呀，我過分嗎？哎，你看我這么大歲數(shù)穿成這樣合適嗎？　　小菊：合適，生日穿紅的喜慶。　　王保年：你就說我這仨兒子，光孝不順。到現(xiàn)在有一個來的嗎？人呢？人呢？　　【門鈴。　　小菊：您看這不是來了嗎？　　【小菊開門。張大媽端著一屜芝麻鹽壽桃饅頭上，身后跟著孫子高亮。　　小菊：張大媽！　　張大媽：老王頭，我來給你祝壽來了。瞧瞧這壽桃饅頭，喜慶吧？　　王保年：哎喲，這可多少年沒見了，是稀罕物！　　高亮：爺爺！　　王保年：呦，亮亮。　　高亮：我一到我奶奶家就聽說您過生日，我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我來不及給您準備生日禮物了，給您獻上一首詩吧，您坐穩(wěn)了。　　【高亮朗誦了一首小詩：《致凱恩》　　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眼前，出現(xiàn)了你，　　就如曇花一現(xiàn)的幻影，　　就如純潔之美的精靈。　　王保年：這詩真不錯。　　高亮：那是，您真識貨，這是普希金的！爺爺，您再聽這首。　　【高亮又念。　　我可以幫你按摩腳嗎？　　我為什么要幫你按摩腳呢？　　因為你的腳——疼，　　因為在我的夢里，　　你跑了整整一夜。　　王保年：這也算詩啊？沒聽懂……　　高亮：沒聽懂？那就對了，我壓根兒就沒打算讓人聽懂——這首是我寫的！　　王保年：（笑笑）亮亮，你還玩車哪？　　高亮：玩！過癮！油門一踩，敞篷一摘，擋一掛，走起來，風馳電掣，那才叫活著！不求活得長遠，只求活得燦爛！　　王保年：那就叫作唄！　　張大媽：活作！　　高亮：你們二位根本體驗不到那種感受，這種純粹的感觀刺激只有軍哥才能明白我！　　張大媽：哼，你有人家延軍的一半兒我就燒高香了！　　小菊：亮亮，你的詩做得真不錯。　　高亮：大伙兒也都這么說，他們給我博客的留言——親愛的高粱……　　小菊：高粱？　　高亮：這是我昵稱！　　王保年：還大豆呢！　　高亮：爺爺，趕明兒，我把我那**本詩集送給您，也送小菊一本，外帶親筆簽名……　　小菊：那先謝謝了。　　高亮：奶奶，我今天過來就為跟您打聲招呼，這些天不回來了。　　張大媽：又上哪兒瘋?cè)グ。俊　「吡粒盒陆】死斠溃√焐剑∵@回，我會把雪蓮給您帶回來的！　　小菊：雪蓮？你有女朋友啦？　　高亮：什么女朋友，我說的是天山的雪蓮花！　　小菊：天山？那地方好遠哪，開車要開好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