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兒童文學:恐龍的誘惑 節選

　　《恐龍的誘惑（中國當代兒童文學名家名作精選集）/蒲公英兒童文學》：　　絕對命中　　表哥問我**次打獵是啥滋味——他指的是我打著一只小兔子的那次。　　我說沒啥滋味。只記得那會兒心窩子跳得厲害，手也不爭氣地抖個不停；接過爺爺的火銃，我瞄也沒瞄就沖著山坡上那灰灰的一團摳火了——砰！打著了。“沒瞄準咋就打中了呢？”表哥問。我說，當然能中，火銃是爺爺替我瞄準后架牢在樹權上的。而且，等我開火時那野兔早跑開了，“砰”的一聲過后我的勝利品是另一只兔子，一只躺在我腳下的巴掌大的小野兔。爺爺拾起小野兔檢查了好一陣，說那東西是叫火銃的震響給嚇死的。　　表哥壓根兒不相信。我說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從爺爺手里接過那只比我還膽小的小野兔時我徹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表哥就嘖嘖嘖噴替我惋惜。他仰著肚子，吃力地端起那桿火銃瞄準了我的下巴。“要是我，絕對命中野兔的左眼！”他說。　　我說你瞄準的是我的下巴。我的左眼在這兒。　　“火銃有那么精確的彈著點嗎？”表哥扔了銃，摘下他350度的近視眼鏡，用手絹使勁兒擦著，“我倒是發現，這種舊式火銃挺適合我這種型號的眼睛——模糊射擊——只要大方向不錯，射出的鐵砂總有那么三五顆鉆進野獸的眼睛、嘴巴、耳朵這些要害部位去——關鍵是勇敢沉著，心不慌，手不抖，命中率至少是百分之百！”　　說著，表哥催我趕緊裝硝藥。我裝模作樣地糊弄他，因為我確實不知道硝藥該從哪一端灌進火銃，而這桿偷來的火銃里早灌滿了硝藥和鐵砂，只要往“撞機”眼里扣上一塊引火的“炮紙”，就能開火了。　　糊弄沒戴眼鏡的表哥，就像我們去尼姑庵偷香燭時，糊弄守庵的瞎四奶奶一樣容易。　　其實，表哥跟我同一天出生，并且跟我讀同一個年級，可我不得不叫他哥——**，他從9歲起就戴眼鏡，顯得老氣；第二，他是城里人，肚子里裝的課外書比我多15倍，說話也總是大人口氣。有這兩項，不是哥也有了“老大哥”的資格。何況還有第三，他真的比我大兩歲，我們是時隔兩年的“同一天”出生的。后來，分別在城市和山村兩所學校上學。那一年，城里的他7歲，鄉下的我剛滿5歲。5歲的我“淘”得像猴子，沒人看管，一眨眼下了塘，一眨眼又上了樹，爹就讓我提前入學，交老師“管制”了。　　跟表哥成了“同年級”，我仍叫他哥，他管我叫“老二”。我們關系不賴，一放假，不是我去城里就是他來鄉下，反正哥兒倆得到一塊兒打堆兒。　　表哥對火銃感興趣是在寒假。我接到姑姑打來的電話跑出村去接表哥時，正碰上村長去外村請獵手，除山害。“山害”就是野豬。這邊不是自然保護區，對遭害莊稼、繁殖力又特強的野豬從來都不留情面。　　表哥小眼瞪得溜圓，把行李包扔給我，就要去阻攔村長。他說他絕不能眼看著別人破壞生態平衡不管。　　我說你管那么寬干嗎？人家打的又不是你喂的豬。　　“什么話？”表哥火了，“全世界的中小學生跟科學家一起進入了‘格羅布計劃’你知不知道？‘格羅布計劃’就是號召每一個人都關心愛護我們的地球，我們的生存環境，你知不知道？‘格羅布計劃’要求我們做到……”　　我承認我對這個啥子“格蘿卜”一無所知，我就知道野豬糟害莊稼，要保護農業生產必須趕走“山害”。我說動物要保護，植物就不要保護啦？動物強，植物弱，咱們該幫助誰？我說你個“格蘿卜”計劃難道就不保護植物？　　表哥坐在草地上大人似的沉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