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的浩劫 節(jié)選

　　《德國的浩劫》：　　這里并不需要詳細地給那個并不神圣的人勾畫出一幅性格肖像，而且那也違反我的意思。我僅僅引用兩段我從別人嘴里聽到的有關(guān)他的議論，因為它們涉及如何考慮希特勒在德國歷史上的地位這一中心問題。奧托·希恩茲有一次對我說，“這個家伙確實一點也不屬于我們這個種族。他身上有著某些完全是外國的東西，某些像是一種已經(jīng)絕了種的原始種族的東西，其本性是徹底地不道德的”。而且貝克上將——就是他，為了他那要把我們從希特勒手下解放出來的努力而在1944年6月10日付出了他的生命，——在很早以前有一次談話中就向我說道：“這個家伙是根本沒有祖國的。”兩個人的話都再一次肯定了這一正確的印象，即希特勒的性格和行動，盡管和他那時代的德國生活有著非常緊密的聯(lián)系，但對我們德國人來說，其中卻仍然存在著某種全然獨特的、對我們[德國人]是陌生的、難于理解的、而且無論如何還是某種非常之自我中心的東西。那種東西以駭人的精力很好地利用了現(xiàn)存的歷史力量和當(dāng)代德國人的愿望，而又并沒有完全內(nèi)在地和他們在一起并植根于他們之中。人們都知道，對于拿破侖**也曾有過類似的評論；而在世界歷史上那些*強有力的權(quán)勢人物的身上，人們往往會遇到謎一般的深處，在那里面自我和周圍世界之間的自然聯(lián)系是消滅了，或者好像是彼此分離了。無論如何，希特勒生命的結(jié)局就表明，在那關(guān)鍵性的時刻，他所關(guān)心的并不是德國人民的幸福或者是拯救德國尚未完全被毀滅的實體。下面這句話可以用來描寫他：“如果我要下地獄，德國人民也將下地獄。”他就是按照這話在行動的。我認為另有一句話是更加確鑿可信的（那是1944年春就有人轉(zhuǎn)述給我的），這話是他在他那領(lǐng)導(dǎo)人的圈子里說的：“如果天意拒絕給我以勝利，那么我就擔(dān)心德國人民恐怕活不過去這場恥辱。”　　從根本上，他那惡魔式的自我和被他所統(tǒng)治和蹂躪的周圍世界二者之間，是彼此奇特地分裂開來的。他確實能夠為自己贏得一伙膽大妄為、肆無忌憚的冒險家和行險僥幸者來作為他堅實可靠的黨羽；因為有著這樣一個特殊性格在頂峰，他們就可以有希望爬上去。他也能迷惑廣大范圍的德國人民，使他們相信他就充分體現(xiàn)了他們理想中的要求，——許多人會說他是一個新宗教的傳道者。但是在我們深入地觀察了他的性格中那種自我中心的特點之后，對于他作為理想的要求所宣布的那些東西，其真誠性究竟何如，就會引起懷疑了。他置之于他的學(xué)說的中心點的那種對自己本民族的謳歌和崇拜，盡管他懂得在《我的奮斗》一書中對此使用*熱烈的字眼，并不具備一種充滿著整個靈魂動力的理想性質(zhì)，反而倒更其是一種可怕而有效的權(quán)力手段；這種手段是人們可以隨時拋棄的，只要能找到另一種更有效的手段，或者是只要它看來不再合用的話。如果他對北歐種族的世界使命的信念，真是他內(nèi)心里的大事，那么他就不會和日本結(jié)盟的；這個同盟把北歐種族撤出了東亞，把它讓給了一個被認為是劣等的異族。　　希特勒的信仰宣言，似乎也并非出自一種內(nèi)心深處的精神需要。他本來也能唱出另外一種調(diào)子，而仍然能成為一個使舉世都在他的面前屏息的偉大的而又極其成功的煽動者的。我們這樣說，并不是要把他當(dāng)作某種單純的機會主義的策略家，——盡管他玩弄這一套可以是詭計多端，乃至極其狡猾的。但是在他的種族教義中也存在著一種根本的激情，那是他在奧地利排猶主義的超級熾熱氣氛中為他自己構(gòu)成的。他對猶太人的仇恨既是真誠的和偏執(zhí)狂的，又是獸性的。對猶太人，他是在東方認識他們的，他從一開頭或許就**次地從殘余的傳統(tǒng)道德的范圍之下解放出自己來，并開始以不道德的方式進行思索。他性格中的這種純粹沖動式的因素，于是就和他那算計性的因素幾乎難以分辨地融合成一座瘋狂激情的火爐。這種激情，正如我們前面已經(jīng)指出的，肯定是和那些未受過教育的人們的激情共生在一起的，他們*初受的是純技術(shù)的理性教育，卻忽然一下滾進了毫無批判力的狂熱之中；——但是希特勒的狂激卻更加強烈地是屬于他本人的，是屬于自己的世界使命的。一位老將軍有一次向我說：“我們從他選擇了哪些人做領(lǐng)導(dǎo)人，就可以看出他是個什么人，——那些人要么是流氓，要么是傻瓜。”在希特勒的身上這兩者是糾纏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