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家茶座(第49輯) 節選

　　《法學家茶座（總第49輯）》：　　“中國憲法學基本范疇與方法圓桌會議”今年已開到第十四屆了。作為*初的參與人之一，只要時間允許，我每屆都參加。*近參加的一次是2017年12月16日至17日在鄭州大學舉辦的第十三屆，我還應邀在*后環節做了總結發言。　　其實，有些會議的總結是非常困難的，幾乎不可能完成。本次會議就是如此。它所討論的主題比較集中，即“社會”和“人民”這兩個范疇，主報告人也不多，分別是由一位和兩位擔當，但評論者甚眾，可謂觀點紛呈，見解各殊。一天半的會議開下來，信息量非常大。　　這次會議有幾個特點：**，就像張翔教授所說的，幾個主講人基本上都是新面孔，這至少給大家帶來了一些新意的憧憬。第二，更重要的是，論文都是全新的，是專門為這次會議而寫的，這一點比往年做得要好。比如說前一年，好多論文所涉及的法條都改了，但論文上還沒改過來。當然，把舊文重新提出來并非完全沒有意義，但是總拿老的論文來做報告畢竟不太好。可喜的是，這次三篇論文基本上都是全新的，比如楊陳，過去曾寫過《論憲法中的人民概念》，這次又專門為這次會議寫了一篇，這非常好。第三，互動非常活潑，交鋒也非常真誠，這就推高了學術討論的質量。而這三篇論文本身的水準也不低，尤其在思想性方面，在同類論文中可以說達到了較為罕見的高度。　　應該說，這次會議討論的兩個概念是頗為復雜的，不管是從規范憲法學還是從憲法解釋學的角度來解釋，都是有難度的。對很多人來說，這說不定就是憲法解釋學上的“滑鐵盧”，一旦陷進去就可能失敗。但三位報告人總體來說，做得還是比較好的。　　北大的閻天圍繞“社會”這個概念做主題報告。他認真提交了文章，其結構還是很好的，要點之間很勻稱；文中也有波瀾，甚至有一些近乎史詩般的宏大敘事——我沒說已經是“史詩般的”，而是“近乎史詩般的”。當然，他的論文也有一些問題，主要是它的總體思考框架：全文以“社會主義”作為邏輯的起點去詮釋“社會”的概念，這可能會出現邏輯關聯結構的倒置。如果立足于中國的憲法，“社會主義”對“社會”這個概念有沒有影響呢？肯定有影響，有決定性的影響。這一點我不同意韓大元老師所講的“社會主義跟社會沒關系”。后來我跟他討論了一下，他澄清他是認為不具有決定性關系。但我覺得在現行憲法當中，還是具有決定性關系的，只是不具有根本性的決定關系。這個邏輯鏈條*好應該是這樣的：從“社會”概念切入，然后到“社會主義”，再從“社會主義”返回到“社會”概念。當然，論文結構不一定要這樣設計，但我覺得，思考的邏輯鏈條可以是這樣的。　　還有，閻天在這篇文章中已有法教義學的“初心”，包括他對“社會”這一概念詞頻的分析，實際上已經摸到法教義學陣地的邊緣，摸到法教義學的“碉堡”下面了。但遺憾的是，*終還是止于這里，到了真正開始分析的時候，還是脫離了憲法文本。　　當然，脫離了憲法文本，實際上也不一定就是一種“原罪”，不能因此就說不是憲法學的了。張翔教授也講過，不管是法教義學也好，還是規范憲法學、憲法解釋學也好，都是開放性的，其他研究方法也可以。只要對規范分析、憲法解釋有意義，我覺得其他方法都是可以用的。但是，如果真的完全失去了文本，脫離了規范，可能就缺少了許多法學關鍵的思考要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