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藝術之約 節選

　　《藝術之約 李斯特》：　　洗禮面對如此巨大的成功，李斯特有些不安分了。每日上課那兩小時的路上，他總被紳士或者貴婦攔下，他們驚呼：“上帝！這不是小莫扎特嘛！”并與他握手，輕吻他的臉頰，以至于他不得不提前半小時出發前往老師那里——要知道，車爾尼老師是不允許遲到的。盡管在他心中升起極大的自我膨脹感，但老師的話還是要聽，練習還是要堅持。這就是李斯特，他分裂、鮮明的個性正悄無聲息地形成著——時而熱情時而冷靜，時而狂野時而理智，追求名利渴望飄在云端，做起事來卻認真踏實，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日，管家剛為李斯特打開寓所的大門，他還沒來得及抹掉臉上因各種親吻留下的胭脂印，老師已經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他了，旁邊的茶幾、靠墊甚至是地面上都攤滿了樂譜，這凌亂不堪的陣勢令李斯特很是疑惑。　　“來，看看這幾首。”老師抬頭看了看疑惑不解的李斯特，將手中的幾頁遞給他，其中包括貝多芬的c大調鋼琴協奏曲。　　李斯特湊近了，接過老師遞來的樂譜，還沒細看，就已經感覺到了這譜子的難度——從開始的幾個小節就出現大篇幅的琶音、八度，更別說高潮部分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大跳八度和弦、快速輪指了。別說是一個12歲的孩子，就連有多年演奏經驗的鋼琴演奏家看到這樣的曲譜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李斯特把目光移向老師，眼里一半為難，一半希冀，卻只換得車爾尼老師一句：“把這些練好，不久后會有大用途。”“可是老師，前兩天那首簡單的我還沒太……”“我相信你能演奏好的。”老師不容置疑的語氣令李斯特很舒服，他*喜歡老師這樣底氣十足的說話方式，讓人懸著的心一下子踏實下來。兒時，父親的話語中總充滿不確定性，就像自己的生活，跟著機遇四處飄蕩。僅一年多光景，李斯特就已將車爾尼當作像父親一般的人物，不僅是在鋼琴演奏方面，從為人處世到人生觀、價值觀，李斯特身上處處體現著車爾尼對他的影響。這次老師提出如此“艱難”的要求，被李斯特看作是對自己莫大的鼓勵，他發誓，一定要把它們拿下，不負老師的期望。　　那次見面后，李斯特開始不分晝夜地練習。可這些曲子實在太過困難，單單完全理解就花去了一整天。*初的幾天里，李斯特甚至弄傷了修長的手指，他不得不找了個“捷徑”——將樂曲分成許多小節，一節一節地練，*后把它們連接起來，拼拼湊湊，*后整合。　　李斯特為自己的小發明沾沾自喜，興奮地彈給老師聽，卻遭到了斥責：“如果一個人被肢解為小塊，他還會有感情嗎！要知道，鋼琴演奏是沒有捷徑的。　　這首曲子是為一場貝多芬會參加的演奏會準備的，你要如何表現，自己看著辦！”聽到老師這么說，李斯特心里剛剛升起的一點兒委屈立刻被狂喜所替代：“上帝啊，我沒聽錯吧？貝多芬？就是那個路德維希·凡·貝多芬？他要聽我的演奏！天吶！”“是的，貝多芬曾是我的老師，他教會我演奏鋼琴，我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把他教給我的東西傳下去。現在我把貝多芬的知識傳授給了你，自然要接受這些知識原來主人的檢閱。”車爾尼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過了頭，平靜地對李斯特說：“你并非一個剛接觸鋼琴的孩子，應該明白每一首曲子、每一架鋼琴，甚至是一個休止符、一根琴弦，都有他們各自的感情，這些感情交織成音樂中*打動人心的部分。如果你耍小聰明將完整的曲子割裂成小段，就永遠無法打動觀眾。好好練習吧，別讓你的聰明變成了毒藥。”李斯特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如果你無法將感情融入到曲子中去，就不要開這場演奏會了！”老師還是一貫的嚴厲，從來不包容李斯特的任何錯誤。幾目來，只要有一點兒不合老師心意，李斯特就會被要求重新來過，直到老師滿意為止。在演奏會開始前，他練習了一千多遍。　　……